她们在人群中是怎样的(在她们对自己友好的时候)

人类是最擅长制造不平等的物种,说的制造指的是,在先天或后天差异的基础上,将本来并列关系的差异转化成高下之分。人类擅长此道,更乐于此道,好像只有这样,社会才显得有秩序,历史才会进步一样。

Flow-wrap: break-word;clear: both;min-height: 1em;text-align: justify;visibility: visible" data-from-paste="1">如果是以财产或学识为标准划分等级,那至少是含有一定说服力的,并且或许能激发人们上进的动力;再退一步,以血缘为标准,虽然很不合理,但血缘优越于否实际上也是基于家族实力的,这能激发家族的团结与互助。

但是我们竟然能够以性别为标准来划分等级,我不知道它在哪一点上促进了社会的进步?

和其他的等级差别相比,男女差别显示出很强的独特性:在血缘、财产和学识等标准下,不同等级的人明显在居住区、朋友圈、生活习惯、社会利益等方面呈现很强的隔绝性。在数不清的社会冲突甚至革命中,人们按照等级形成明晰的敌我阵营。

但是在男女差别中,我们竟然做到了在习惯相同、利益一致、寝食同步的前提下,将性别差异演绎成等级之别,这使得性别革命呈现出巨大的难度。

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敬爱的母亲是女人,亲爱的妻子是女人,可爱的女儿也是女人,但这并不能动摇他对女人的看法。由此观之,所谓“爱的力量”真的微乎其微。并且,思想问题、社会问题、政治问题是无法通过感情来消弭的,甚至有时候,前者完全可以反过来塑造后者。

男性对女性的压迫是历史中最悠久、最大规模、但同时也最隐秘的暴政。

“压迫”和“暴政”这两个词用得太夸张了吗?

相比于身体,人类灵魂有着更强的承受能力,但是承受不代表适应,适应也不代表没有问题。不管在哪里,紫外线都会伤害皮肤,就算生活在高原上的人们适应了紫外线,他们的皮肤承受的伤害也没有丝毫减轻。当一个人因为感觉到了灼伤而喊痛,我们要研究的不应该是她矫情与否的问题,而是灼伤是不是确实存在并且怎样解决的问题。

性别压迫几乎和人类文明一样长久,这给我们一个错觉:人类文明形态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女权主义在近代才开始兴起,她们是豌豆公主吗?

我想,在社会问题上,敏感并不是错误——本来就是床有问题,为什么反而责备发现问题的人呢?

只要女性被当做另一个物种,而不是简简单单的另一种性别,女权运动就应该持续下去,它不是无事生非,而是一场敌我混杂的社会革命——不仅女性要参加,而且男性也要参加;不仅要革男性的命,也要革女性的命。

只有女性获得了正确的地位,男性也才会获得正确的地位,因为这二者是互相定义的。

可是现在,女性是什么呢?

一、她们是审美对象。

“女人是美的”!

这句话看似是褒奖、是赞美,但是背后却掩埋着一个陷阱:“女人都是美的”、“女人应该是美的”——美成为女人的标配,成为社会对她们的集体要求和压力——她们必须是美的化身,这是义务!

凭什么女人必须是美的?如果美是女人的基本特征,那些不符合审美标准的“丑女人”呢?她们是女人吗?

审美本身就是很私人、很主观的活动,这就势必要求审美标准的多元化。我们都有权利在生活中寻找美、欣赏美,但是没有人有权利制定社会范围的审美标准。所以当社会形成一种统一的、固定的审美标准,并且将其作为普遍要求时,这就必须引起我们的警惕了——“美”成为一种律法,来审判审美对象,这不是外貌绑架是什么?

“美”甚至不再是对女性的捧杀,而已经成为对所谓“丑”的不容忍。对于男人来讲,丑不会成为太大的负担,而对于女人来讲,丑成了罪恶,因为“女人是美的”!

对于那些符合标准的美女呢?她们是不是可以全身而退?——她成为了审美对象,被放置到客体的位置。她们被赞叹、被打量、被评论,于是她们的美就变成了一种迎合、一种符合。

美女的美透露出女性作为此在的客体性。

二、她们是猎物和宠物

在恋爱关系中,女性常处于被追求的地位,她会发现,自己在这位男性面前增值了、变得重要起来了,和别的女性不一样了。在《玩偶之家》发表近两个世纪后,现代社会仍然认为,一段美满的恋爱关系或婚姻关系,其标志都是女性处于被追求、被宠爱的地位。

这是女权伸张的表现吗?

市场经济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它通过标价的方式将几乎所有的物品拉下水,变成待价而沽的商品。可是不管这个商品被标上多高的价格,它的地位都将发生本质的变化——它成为可以被衡量的东西,和其他同类事物的区别再也不是本质的了,而是量上的了。也就是说追求它的行为带上了投资的色彩,既然是投资,那么就需要考虑成本和利益。

不论是被追求还是被宠爱,其背后都隐藏着一个赋值的阴谋。当女性享受集宠爱于一身的时候,就已经掉进了客体化陷阱。因为猎物和宠物身上的价值并不是自身固有的,而是猎人和主人赋予的。

三、她们是弱者

生理决定论错在哪里呢?

它认为女性天生具有体力弱、情绪化、逻辑推理能力弱等生理特点,这就决定了她们只能从事一些附属性工作,难堪重任。社会职业的性别分布似乎印证了这一点——大多数行业中的精英大多是男性——现实使得生物决定论无可辩驳。

就算是女性偏柔弱,不适合体力性劳动,这一劣势在我们跨入息时代以后就完全丧失了立足的合法性,我们早已过了靠体力吃饭的时代。

不用说“女性情绪化、逻辑推理弱”这一点尚待论证,就算事实如此,在强调情绪和感性的职业中,女性人数总还是少于男性,比如文学、绘画等。

所以,究竟是生理特点决定了女性地位,还是女性地位衍生出生理偏见,并进而导致职业上的男女比例呢?

一只大象从小被拴在小木桩上,等到长大后即使力气大到可以轻易拔掉木桩,她也做不到。问题既不在木桩上,也不在大象的能力上,而是出在环境和大象自己的心理设限上。有多少弱者是真的因为能力被定义的?又有多少是被偏见定义的?女性生理上的所谓劣势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是被女性社会地位塑造的心理现实?而现在,它竟然被当作根本原因,进一步落实了这不平等的社会地位。

被当作弱者有时候看上去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比如被礼让、被保护、被优先:男士为女士开门、掀帘、让路……这些场景被我们定义为绅士风度,是优雅、尊重女性的表现。

每次看到这种场景,内心总闪过一丝狐疑:在一个女性权利被压抑的时代,为何会允许“女士优先”这样的社会礼节?这难道不违背其内在的价值逻辑吗?

在被礼让的过程中,女士到底获得了什么?一些行动上的小恩小惠。相比之下男性似乎获得更多——他们收获了保护欲和优越感。这些举手投足似乎更像是一种阴谋、一场卖乖:看似女性的地位提升了,但她们却被暗示了弱者的位置——她们像娇嗔的孩子需要一些细致入微的、但毫不实用的优先,这些优先权的意义只在于体现自己被娇惯的地位。但是其阴险之处在于,这种被优先的角色恰恰是男性赋予的——他可以赋予,当然也可以夺取。男性在这场优雅的游戏中,获得了体现自己风度的机会——女性成为一种道具和布景,男性才是那个收获赞美的表演者。

四、她们是财产

婚姻制度是造成女性家庭地位问题的起点,它从来不是一个感情问题,其本质是家庭之间财产的分配与交割,女性就是财产的一部分。可以说,婚姻制度本质就是女性作为家庭财产,其所有权发生转移并随之而起的一系列纠纷。

甚至可以说,婚姻制度就是一场明目张胆的绑架或拐卖。失去成员的那个家庭是受害者,增加成员的家庭是施害者。那么女性本人呢?她们既不是施害者也不是受害者,而是财产、是生产资料。她的所有权归属于另一个陌生的家庭,她当然还可以回娘家,但却再也不能作为主人而只能作为客人回去了。人生场景遽然转换,使得女性似乎以婚姻为分水岭,分为截然不同的前半生和后半生。

女性虽然现在能够在家庭事务上获得参与权,但仍然免不了被当做门面看待。在重要场合,她必须漂亮、得体,以为丈夫赢得脸面,她们就像车钥匙和皮带扣,成为男人们攀比和夸耀的资本、成功的标志。当然,女性们也会攀比丈夫,但心态却完全不同:一个好的丈夫意味着坚强的倚靠、稳定的归属、安全的后半生——主体与客体的区别昭然若揭。

海德格尔曾说,人之所以不同于万物是因为它是天生的主体,而不是客体,不是对象。它天生是主动的、创造性的,而不是被谈论、被指点、被比较的。

她们甚至不应该被欣赏、被赞美、被保护、被礼让。与所谓绅士风度相比,我们更需要的是平常心。

女性的解放,不是生产力的解放,不是因为她们可以为大家创造更大的价值——这本身就是一种客体化的思路。

女性的解放是人类文明的基本要求,文明的进步不光是技术的革新,还有对自身狭隘和偏见的克服,这是进步,同时也是义务。

女性问题之所以开始被作为一个问题,实际上就预示着社会的进步;但预示就是预示,而不是进步本身,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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