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原来每一份爱情都躲不过磨合期

01

律师又道，“如果那七万块钱你已经有两万转给了你舅妈的话，那就是铁证了，而且，警察是在你的公司找到杨华老婆的，她说她正是要去找你要那五万块钱，并证明你的确答应他们在今天早上把欠下的债务全部还清。”

　　舅妈，杨华老婆，都被管礼彬给买通了？

　　想来也是，舅妈怎么可能会知道我的支付密码，我的支付密码……只有管礼彬知道，还没来得及改。

　　我用力咬住下唇，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杨律师，我现在要怎么办？”

　　“很简单，推翻管礼彬的证词和证据，证明你的清白。”他说，“但是这件事暂时还没有眉目，陆总已经去查了，他让我先来跟你对下情况，然后结合他的调查，我们再来共同商议办法。”

　　我看着律师那笃定的眼神，心里莫名安心不少。

　　有些希冀的看着他，我揶揄道，“我……能见他一面吗？”

　　这会儿，心里想他想的要命。

　　开始后悔没有在舅妈和杨华老婆找到我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他。

　　也许，管礼彬就是吃定了我会顾及尊严瞒着陆辰皓行事，我才会彻底的中了他的圈套。

　　原来我以为自己的恨可以伴随着爱而渐渐消散。

　　我尽可能的让自己忽略掉管礼彬从前的种种残忍和周芷慧之前的惨无人道。

　　可却没想到，我不恨人，人却恨我。

　　原来管礼彬，一直都在默默的恨着我。

　　他没出手，是在等一个机会。

　　只可惜如今后悔已经于事无补。

　　面对我的期待，杨律师只回答我一句，“公诉之前，你恐怕是见不到他了。”

　　“有什么话，你不妨同我说，我会捎带给他。”

　　我盯着杨律师的侧脸，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就幻化成一句，“别担心我。”

　　不要看低我。

　　后面一句我没说出来。

　　跟杨律师分开之后，我就陷入一种深深的焦灼当中。

　　我谨记着陆辰皓让秋局捎带给我的话，多喝水。

　　所以每天，我都喜欢捧着手里的水杯对着墙壁发呆。

　　熬了两天，秋局带了人来见我。

　　他身后的男人一身警服高大挺拔，帅气凛然，一下子就晃到了我的眼睛。

　　秋局跟他使了一个眼色，BADebfdf06d84948103fd0cbf5">“只能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话落，他就闪身离开了。

　　留下穿着制服的陆辰皓跟我相对而立。

　　“你……怎么来了？”

　　陆辰皓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我的手，“听说，有人想见我。”

　　我就忍不住一下子扑进他怀里，“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通过非常手段来见我，其实是很冒险的！”

　　“知道。”陆辰皓说，“可是一想到你又待在这种鬼地方，我就睡不安宁。而且杨律师跟我说，你想见我，文静，你想见我，我就得想尽一切办法出现在你面前。”

　　他是很肯定的跟我说这句话的，就像在做一个承诺。

　　心里就升腾起阵阵暖流，将他抱的更紧了。

　　他抬手，一下一下的捋我的后背，似安抚，“别怕，一切有我在。”

　　我有些绝望的舔了一下唇角，“我知道，有你，我什么都不用担心，可是，陆辰皓，这两天我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想了一下，却突然发现，前面等待我的，恐怕只有牢狱之灾了。”

　　我说，“管礼彬这一次是计划周详了想要置我于死地，他是不甘心周芷慧因我入狱，他现在也要坚决将我送进监狱。”

　　“所以，每一个环节他其实早就部署好了，就等着我往他的圈套里钻，他筹谋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让我轻易就脱罪呢？”

　　陆辰皓就抓着我的臂膀狠狠摇晃了一下，“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眯着眼眸道，“你知道，我不是在胡说。

　　陆辰皓就主动将我重新按压在他的胸膛上，“我知道， 你只是一个女人，也会害怕。”

　　他用拇指轻轻摩挲我的脸颊，“文静，是我没及时保护好你才又让你出现这样的状况，不过现在，你相信我，我很快就会让管礼彬来接替你。”

　　“那是什么意思？”

　　陆辰皓就将我的身子扶起来，“把你跟管礼彬刚结婚时给他借钱的账单明细提供给我。”

　　“你要那个做什么？”

　　陆辰皓的双眸有些危险的眯起，“只要有充足的证据来证明你当初欠杨华和你舅妈的那笔钱其实是管礼彬的债务而并非是你的，那么就不是你暗吃回扣了，这件事情的性质，就会完全改变！”

　　说真的，杨律师跟我谈话之后，我一度以为我一定要在监狱里蹲上几年了。

　　从来没想过陆辰皓会提出这样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性质要做什么改变？”

　　“这件事情的性质会变为，管礼彬其实是为了自己曾经欠下的债务而借你之手去偿还债务。”

　　“因为是你帮他向自己的舅妈和同学借了钱，那么还钱，必然是要经你之手。”

　　“所以，管礼彬的那七万块钱，根本就不是给你的什么回扣，分明就是找你给他还钱的。”

　　陆辰皓说这话的时候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好像是要传递给我能量。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从他手心里感受到的，却是无尽的凉意，甚至侵袭了后背。

　　“你……是要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咽了咽口水，我在求证。

　　陆辰皓却很肯定的朝我点了点头。

　　“文静，我教过你，要以牙还牙的。”他说。

　　我的拳头就忍不住默默的攥紧了。

　　明显的感受到时间在一分一秒的飘过溜走。

　　可我依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心里焦灼的不成样子还拼命的保持思考的状态。

　　最后，还是掰住他的手指，咬紧了牙关道，“陆辰皓，我不能这么做。”我说，“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那么，我跟管礼彬，又有什么区别？”

　　我说，“也许，我并不是一个君子，可我也从没想过要为了谁而变成一个小人，尤其是为了管礼彬这种早已经不值得的人。”

　　“陆辰皓。”我拽了他的衣袖，“别这么做，行吗？”

　　眼睛里带着乞求，“一定还有其他方法的，我知道你肯定已经查到什么了。”

02

陆辰皓就站在对面看着我，很仔细的观察着我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他的眼睛里透着一股近乎于不可思议的东西，“你，还在意他？”

　　那声音就如闷雷一样砸进我的心里，“你在说什么？”

　　他就放开了我的手，“不然，你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拒绝这种做法。”

　　他说，“文静，我的确查到了些什么。比如说，你的舅妈和杨华的老婆的确是突然之间听到了关于你现在有钱暴富的消息，而你舅妈在找你要账的那天晚上，曾经接到过管礼彬的一个电话，管礼彬应该就是在那个电话里透露了你的支付密码的，才会让你舅妈及时的动用了你账户里的七万块钱。”

　　陆辰皓用一种非常严肃的神情望着我，“但是要想证明这一切，必须得由你舅妈亲自出庭作证。”

　　陆辰皓说，“派人去跟你舅妈协调的时候，数额都跟她商量好了，可是你爸妈突然出现了，为了一些陈年旧事跟你舅妈起了冲突。”

　　我愣在了当场。

　　他就眯着危险的眼角道，“现在无论出多少钱，她已经都不肯出庭作证了。”

　　陆辰皓说，“也就意味着，你不反咬管礼彬一口的话，就只能等着被他咬死。”

　　“你这种属于小案件，一直拖着我也担心你在里面过的不好，已经活动了尽快开庭，文静，这件事情的走向，你来决定。”

　　说完，完全不给我开口的机会，陆辰皓突然站起身来，僵着嘴角，“十分钟到了，我该走了。”

　　没想过原本是一场温馨的相会到最后竟然针锋相对了。

　　说实话真的很难认同陆辰皓提出来的方案，可我理解他担心我入狱的心情。

　　也许，与他来说，他宁肯做多少有违天伦的事情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我入狱。

　　可我，却宁肯去承受一些世间的苦楚也不愿意违背自己的良心，放弃自己做人的底线。

　　反咬管礼彬一口的方案，是要我撒谎。

　　很难跨过内心的心理障碍在警察面前撒谎。

　　很难做到。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警局里孤独的度过。

　　陆辰皓没有再来看我。

　　秋局也没来。

　　就连杨律师我没来。

　　我曾经找过警察几次，提出要见杨律师。

　　可是警察给我的答复却是杨律师托词不来。

　　我的心就开始焦灼起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公审开庭的时间马上就到了。

　　我怀着一颗忐忑的心上了法庭。

　　法庭庄严而肃穆，法官穿着一身正义的服装，准备随时审判人一生的命运。

　　而下面坐着极少数的观众里，大多都是我最最熟悉的面孔。

　　桑妮看到我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跳起来了，情绪莫名的激动。

　　他身旁的楚萧似乎有些看不下去，翻了个白眼扯了她一把。

　　她就坐下身来又狠狠的瞪了楚萧一眼。

　　陆辰皓坐在最明显的位置，一身暗灰色的西装，正经而冷漠。

　　他很少穿这种颜色的西装，也许今天他的心情并不是太好。

　　可我却还是看到了他身旁的叶兰汐。

　　叶兰汐一身藏蓝色的长裙拖地，很是优雅，脑袋上戴了一顶大帽檐的黑色渔夫帽，脸上带着墨镜。

　　越是遮掩的严实，我就越是能一眼认出她来。

　　只不过在这种公众场合，她虽然跟陆辰皓坐在一起，但并没有表现的过分亲密。

　　也许是上次陆辰皓跟她的坦白，已经让她改变了一些东西。

　　没有过分深究，我就已经被带到被告人的席位上。

　　看着那个说明自己身份的牌子，心里百味杂陈。

　　“肃静！”

　　庭审开始了。

　　公诉方先是将整个诉讼我的内容宣读了一遍，杨律师才开始开口。

　　大致内容我已经非常清楚了。

　　无非就是管礼彬用了手段来告我吃回扣。

　　可是杨律师开口，就推翻了这一切。

　　他说，“……其实这笔债务，是你方证人管礼彬先生的债务，并不是我方当事人自己的债务，所以我们否认吃回扣的事实。”

　　我直愣愣的看一眼杨律师，又将目光调转到陆辰皓的身上。

　　他让他说了。

　　他还是让杨律师这么做了。

　　为什么？

　　我用眼神询问他。

　　陆辰皓却只是冰冷着一张脸，并不给我回应，也不做出任何的反应来。

　　那一刻，我盯着他如深潭的眼眸，完全探究不出那里面的波澜。

　　我开始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看不透他。

　　庭审还在继续，杨律师将关于管礼彬两年前创业的所有能查到的信息都提供了一遍，包括……他创业初期所用的资金。

　　他居然查到了管礼彬创业初期的资金款项。

　　而且，在我惊愕无比的目光中，杨律师拿出了我的银行卡上两年前的转账记录。

　　那些钱，都是我筹来，转给管礼彬创业用的。

　　其中，杨华借给我的五万块钱，也是通过转账方式转到我的卡上再在同天转到管礼彬的账户上的。

　　而这些，杨律师竟然也一并提供了。

　　他拿出来的资料太多，彻底的证明了我在两年前筹来的钱款都用来给管礼彬创业了。

　　“……根据以上的转账记录，足以证明，我方当事人当天转走的两万块钱，不是在偿还自己的债务，而是在偿还管礼彬先生的债务。”

　　“……所以，管礼彬先生给我方当事人打款让其给自己还债的行为，并不构成‘吃回扣’的说法。”

　　事态就这样一下子扭转了。

　　坐在下面的管礼彬似乎也根本想不到庭审上会出现这种情况和说辞，他瞪大了双眼盯着我，恨不能一口将我吃掉。

　　“你们胡说！你们胡说八道！”

　　“肃静……肃静！”

　　管礼彬血红着眼眶，恨不能从我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我的心，一片冰凉。

　　他究竟有多恨我，是这般想要置我于死地！

　　法官就在这个时候询问我，“那么，文静女士，管礼彬先生将七万块钱转账给你，究竟是做什么用途？他是要你替他来偿还债务吗？”

　　矛盾很快对向我，我看向法官的目光中，有那么一点的心虚。

　　我看着一脸皱纹的公正不阿，再看向台下的陆辰皓。

03

陆辰皓依然挺着腰身坐着，脸上没有一分多余的表情，我完全看不出他的内心。

　　心里一阵阵的打鼓，法官的声音再次响起。

　　“被告，请回答。”

　　用力的咬住下唇，我痛苦的闭了闭眼，道，“是。”说出这一个字，就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

　　人，果然是自私的。

　　在紧要的关头，在陆辰皓的逼迫下，我终究还是顺遂了他的意。

　　法官又道，“那么，你们现在已经是离婚关系，他为什么要请你来为他还债呢？”

　　咬住的下唇破了，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我有些痛苦道，“因为……那些债务，都来自我的亲戚朋友，所以……他才将钱转给我，经由我的手来偿还。”

　　那会儿，管礼彬的双眼放光，已经恨不能生吞活剥了我！

　　法官接下来传唤了作为公诉方证人的管礼彬。

　　又将杨律师提供的一切信息跟他确认了一遍。

　　管礼彬坚决不肯承认我跟杨律师的供词，甚至是在法庭上大声的吼叫。

　　这其实毫无意义，法庭讲究的是证据。

　　因为我方提供的书面转账记录还有各种讯息，推翻了公诉方的观点，庭审，就进入了瓶颈。

　　法官提出休庭。

　　我也被重新带下法庭。

　　走到离去的那扇门时，我歪过头来去看陆辰皓。

　　他也终于看向了我。

　　那眼神里有着丝丝的愧疚和坚持在闪动。

　　其实我挺愿意自己看错了的。

　　或者说，他能站起来，传达一种悔恨，那该多好。

　　可是没有。

　　他没有。

　　他很坚持。

　　他坚持要我按照他设定的程序走，只要能够被无罪释放就好。

　　这就是当时的陆辰皓。

　　那会儿，其实我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如此做。

　　之后得知了真相我才真正的痛苦不已。

　　休庭的时间不长，可我却觉得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再次被带到法庭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就位。

　　法官最后做出判决，因为公诉方再拿不出更多的证据来推翻我方提供的证词，也没有新的证据证明我的确吃了回扣，我被宣判当庭无罪释放。

　　反而是管礼彬的行为，让警察带走了重新来调查。

　　要么，他要承认在经济上犯错误的是自己，要么，他就要承担报假警扰乱公务的罪名。

　　总之，所有诬陷我的行为，他是要来承担后果的。

　　我被松开的手铐重新带到了管礼彬的手腕上。

　　我看着那副铮亮的白色圆圈，心里五味杂陈。

　　“管礼彬。”我唤他，“难道你忘了，周芷慧是怎么入狱的？害人，终害己。”

　　可他把我的话听成了一种挑衅，“文静你别得意！你以为有陆辰皓给你撑腰你就得逞了吗？这次我没有让你进监狱去陪小慧是我无能！但是你以为你就会有好结果了吗？没想到你竟然一点都不顾念我们的夫妻感情站在陆辰皓那边！好！很好！你也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我的心被灼烧一样的痛，“管礼彬，难道，从一开始，你有跟我念过夫妻感情吗？”

　　“从你跟周芷慧在我眼皮子底下上-床开始，到后来你绑架我雇人强-奸我，再到你现在想要设计陷害我入狱，有哪一样，你是顾念过我们曾经的夫妻感情的？”

　　问出这番话的时候，拼尽了浑身的力气。

　　“管礼彬，该恨的人，一直都是我！”

　　管礼彬发了疯一样的在阶梯上哈哈大笑起来，不顾身后的警察按住他的肩膀，他笑的眼泪都掉出来，“是啊，文静，你说的对，可我为什么偏偏这么恨你呢？到底是什么让我们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到底是我太无情，还是你的心太坚硬？”

　　他说，“你认输啊！你哭啊！”

　　“我背叛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跪下来痛哭流涕的劝我回头啊！你为什么不痛苦难过啊！你如果向我示弱，说不定一切都不会是这样的！”

　　“可你究竟为什么会那么刚强！为什么我都背叛你了让你背了十几万的债，你还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小慧抢走了你父母仅剩的一点宠爱，你为什么还那么高高在上！你都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还那么高高在上！”

　　他说，“文静，你为什么就不肯认输呢！你早点认输不就好了……你要是早点认输，我们就都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我没认输，也没哭，只是苦涩的笑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近乎发了疯的管礼彬，被警察拉扯着带走。

　　心里升腾起无尽的嘲讽来。

　　原来，管礼彬是真的爱周芷慧。

　　他爱她。

　　爱她到了感同身受的地步。

　　原来，周芷慧之前所做的一切，他不是不清楚，不过一直在装傻罢了。

　　她抢走我的父母，他知道，她害我丢工作，他也知道。

　　所以，最后卖掉陆子昱的人是她，管礼彬其实也早就知道。

　　害死自己腹中的孩子来陷害我，管礼彬依然知道！

　　所有我以为他可能不知道的，他其实……早就都知道！

　　是啊，周芷慧都进监狱了，他还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可就是这样，他依然站队周芷慧。

　　他对周芷慧，是真爱啊！

　　周芷慧做了那么多违背天理人伦的事情，他都可以原谅，就因为，他可以体会到她的内心。

　　他能感受周芷慧的那种求而不得。

　　他也认同周芷慧所说的我什么都有，而她一无所有。

　　所以他竟然是赞同她抢夺我所拥有的一切的。

　　他赞同，因为……我高高在上。

　　因为我够坚强，因为我没有被打倒，所以他们就要一直来打倒我，一直打到我认输为止……

　　这就是周芷慧的执念。

　　如今也变成了管礼彬的执念。

　　我望着天边残留那一抹晚霞，心中说不清楚是怎么样的千疮百孔。

　　桑妮情绪激动的上来握我的手，“静儿，没事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

　　她一遍遍的抚摸着我的后背，想要给我最真挚的安慰。

　　可我，却望着她，有那么一瞬间的飘忽，“妮子，你说，我还有青春吗？”

　　桑妮的脸上一僵，“静儿，你胡说什么？”

04

我有些落寞的垂下了头，“为什么我突然就觉得，我故去的原本最美好的那段青春，变成了灰色的呢？”

　　“下了雾，什么都看不清了。”我攥紧了她的掌心说。

　　桑妮心疼的抱住我，“静儿，你别这样，像管礼彬那种人渣，不值得你这样！”

　　是啊，我也知道，可就是管礼彬这个人渣，陪我走过了六年的青春岁月。

　　过去的六年时光里，他是我生命里的主角。

　　究竟是谁，让他变得面目全非，又连带着让我的青春也面目全非的……

　　陆辰皓站到我的身后，说，“回家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带你回家。”

　　我就从桑妮的身上起来，看着他，说，“家，在哪儿？”

　　陆辰皓的眉宇间流露出一抹痛色，“文静，我没有忘记你有多害怕拘留所那种鬼地方。”

　　他说，“我不能让你有事！”

　　“可是你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来解救我！为什么要偏偏选择这一种！”心底里所有的怨气都一口气吼出来。

　　陆辰皓就有些无奈的扯动了一下嘴角，“文静，我也不是万能的。”

　　我还是哭了。

　　狼狈不堪的撞进陆辰皓的怀里，“你知不知道，我就只有你了……管礼彬控诉我的所有的高高在上，都是因为有你……如果连你也没了，我还能拿什么来坚强？”

　　陆辰皓就一把将我按进他的胸膛，掌心用力，“对不起，文静，对不起。”

　　当时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连对我说两个对不起还那么用力。

　　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脆弱里不能自拔。

　　说到底，还是我自己无能。

　　之所以无能，才会身陷囹圄。

　　指望着被陆辰皓救，还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他救我的方法是不是优中之选？

　　从这一刻开始，我真正体悟到了，我要变强大！

　　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成为真正无坚不摧的人，才不会被管礼彬和周芷慧他们这样的人轻易的伤害到。

　　才不会事事都要依赖陆辰皓，还要跟他因为在选择上的不同互相拉扯！

　　我要变强大！

　　带着这样的信念，我跟托尼完成了所有的合作细节。

　　离开法庭之后，我就将托尼借给我的钱，还给了杨华。

　　剩下的两万和之前管礼彬打给我剩下的五万块，我又重新转到了管礼彬的账户上。

　　警察那边关于管礼彬的调查不会一两天就出结果，所以，第二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托尼签订了所有的细节合同。

　　即日，我们的酒庄就要正式开业了。

　　托尼原来的酒庄，正式更名为一诺酒庄。

　　规模扩大为之前的五倍。

　　虽然在意大利的酒庄当中，这并不算特别出奇的，也称不上是多么大的酒庄。

　　但它是我迈向成功的第一步。

　　这即将意味着，一诺，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商贸公司。

　　我们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品牌！

　　这个项目，陆辰皓为一诺投资了一千万。

　　我曾经想过拒绝，可我知道，自己根本就拒绝不了。

　　所以我跟陆辰皓进行了一次特别正式的谈判。

　　“一诺的法人代表是你，从最初的第一笔投资算起，所有的资金都折算成股权来分配。”

　　我将一份正式的合同摆在陆辰皓的面前。

　　陆辰皓就嘴角堆笑的看着我，“你是要跟我亲夫妻明算账吗？”

　　“是。”

　　也许从前我还没有这样的格局，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忽然明白一件事，也许，在爱情中想要保持地位长久，首先要做的，就是公平。

　　付出和所得，都应该是透明的。

　　我不想跟陆辰皓这样稀里糊涂的开始，最后像跟管礼彬一样稀里糊涂的结束。

　　更不想走管礼彬的老路，用感情来绑架资金，让现在占据所有先天优势的陆辰皓来给我投资，我变成一个随时都可以伸手要钱的人。

　　想要独立，一份公正的合同是基础。

　　陆辰皓就眯着眼睛，手支着下巴看我，“可你现在是一诺的掌舵人、经营者，你是执行总监，难道说，你甘心把自己从一个老板变成打工者？”

　　“当然，不甘心。”我说，“所以，我要干股。”我将合同翻到了第三页，指着上面的条款给陆辰皓看。

　　“一诺从成立以来到现在，虽然我没做出多大的成绩，但是在资金的支撑下，也算是中规中矩，盈利不亏，而且，跟托尼酒庄的合作是我促成的，让一诺拥有了自己的品牌，这也是一诺发展到现在的价值所在，也是我的价值，所以作为一诺的执行总监，我要公司百分之十的干股。”

　　陆辰皓盯着我手指下的那串数字，笑的愈发开心了，“这百分比是哪儿来的？请律师做的？”

　　“你管我！”我狠狠的瞪他一眼，“能不能认真点？签字！”我将签字笔拔开笔帽递到他手上。

　　他才渐渐收敛了笑意，“好！百分之十，合情合理，我签！”

　　抬笔的那个瞬间，他又看我一眼，“文静，你可想好了，这个合同签下去，你原本可以唾手可得的价值一千多万的公司，就又回到我手中了，你……可就真成了我的打工仔了。”

　　他半严肃半开玩笑的同我说。

　　我认真无比的点了点头，“我想好了。”

　　陆辰皓褐色眼球里泛起一阵阵流光，他将手底下的合同用掌心一压，签字笔落地，越过书桌就钳住了我的红唇。

　　我反应不及，我的呼吸全部被他夺走。

　　忍不住轻嗯出声，他才缓缓的松开了我的唇瓣，最后轻咬一下，鼻尖碰着我的鼻尖道，“文静，这个时候的你，最迷人。”

　　他说，“以后不要再问我为什么看上你。”

　　又轻轻的啄了一下我的鼻尖，他才道，“所有那些管礼彬厌恶的，都是我最爱的。”他说，“我就喜欢你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以为那天管礼彬对我控诉的这些，从后面过来的陆辰皓并没有听到。

　　没想到，他竟然都一字不差的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