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俩的散文(散文家乡系列)

时光犹如老家的运河水，一浪接一浪地翻滚而去，每当蓦然回首，总会被弥漫的水雾打湿眼眶。这几年，常常会在日月的间隙中禁不住地怀想，怀想那些亦真亦假亦虚亦实的模样，怀想我们哥俩的这一路之上。一晃眼，小我二十多岁的我小老弟也已经长成了大男孩，个头越来越高了，心眼也越来越多了，令我又惊又喜又纠结。我曾给小老弟开玩笑说，“你姐个头已经超过了我，你绝不能再超过我了，否则咱俩就绝交。”

但凡回老家，我大部分的时间都会被小老弟占据，听他说那些似乎讲不完的话，陪他玩那些被我落在身后的游戏，甚至还要跟他一起入眠入梦。想想前几年，虎头虎脑的小老弟还信哄好骗，而如今，哄骗却成了他的拿手好戏，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他也挺叫人百感交集。我曾给小妹开玩笑说，“你哥还是你原来的哥，可你弟早已不再是你以前的弟，瞅瞅他那多变的小眼神你就知道了。”

端午回乡过节，正好赶上小老弟放假在家，刚已进家门，就被等候多时的小老弟给一把抓住了。坦白讲，我已习惯了他的这通操作，习惯了被亲情之锁一下子锁住，习惯将屈指可数的时间交给这个爱搞怪的男孩。尽管他明明知道我只能在家里待一天，但还是不断地与我商量，“能不能后天走？多住一天又怎么啦？”我的摇头令他很是失落，进而反复要求我，“那就明天下午再走，早上不许走！”我笑而不答，他便追加两句，“不说话就是默认，骗人是小狗。”

每次回乡，我都要沿着老家的运河岸走上一圈。当天傍晚，我趁他不留神自个偷偷溜了出去，谁料想，小老弟近乎满世界地找我，打电话、发微信、开视频，最后终于锁定了我的位置。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不吭不响地去哪了，谁让你不带我的？”一时间，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小老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任何辩解都将苍白无力。

那晚，小老弟执意要用电动车带着我再游一圈运河。坐上了电车，他在前面成了哥，我坐在后头变成了弟。别看老弟尚小，骑车子却很溜，车子上的小老弟成了实打实的追风少年，我坐在车子上还真有点提心吊胆。夜晚的运河岸不甚明亮，三三两两的路灯忽明忽暗，河水奔流的波涛声时大时小，我们时而快速经过，时而又停车拍照，零零星星的故事在黑不溜秋的巷口随意拼接。半路上，小老弟突然秀起了车技，车把左摇右摆，车身歪歪扭扭，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人仰马翻……接着，我搂住了小老弟的腰，连连恳求道，“哥，哥，你慢点，慢点，我的哥。”老弟听到我的恳求，笑声变得愈发爽朗，操作却丝毫没有改变，着实令我心急如焚且暗自感叹，我这青年可真招架不住他那少年哩。

回到家后，我确实有点生气，而小老弟却无比的洋洋得意，当我甩出了一句“明天一早就走”时，他的脸色骤然大变，眼眶里开始酝酿着一场阻拦我的“雨”，这一招很快奏效，令我妥协让步。而后，我们哥俩有了一段相对严肃的谈话。小老弟今年小升初，目标是县城的一所知名中学，相较于他姐姐的学习努力与勤奋，我们一家人都着实为他捏一把汗。从老弟那稍显沉静的神情可见他些许的压力，也可感他那股不愿服输不肯罢休的劲。我俩再次约定今年县城见，击掌为证。

回乡的那一夜，我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竟是我和小老弟的种种画面，有我的认真，也有他的稚气，有我的成熟，也有他的天真，有我的眷恋，也有他的偏爱......这几年，我牵着他的手走在成长的路上，而他则攥着我的心奔在回家的途中。说实话，我真盼着小老弟快快长大，可又害怕他真的一下子长大。

蓦然回首，我们哥俩的故事已经分成了好多段落，一段诉“苦”，一段说“乐”，一段形成峰峦，一段激起旋涡，就在这交织交错的时光里，新的开头又出现了......

作者简介：马加强，济宁微山县人，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济宁市作家协会会员、微山县作家协会理事、任城区作家协会理事、济宁市散文学会会员，走上写作发表的快乐之路已经有十多年了，现定居在微山县城，工作于微山县公安局。擅长于散文、诗歌的创作，陆续有作品在《诗潮》《三角洲》《神州文学》《西北文艺》《现代诗美学》《今日微山》《济宁日报》《济宁晚报》《微山湖文学》等报纸刊物上发表，并有多篇作品在中国残疾人杂志及各个省市的残疾人文学杂志上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