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我的故事因为你而简单(故事因为你而结束)

01

狠狠的拽住她的衣服将她拉回来，“你别闹！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桑妮就真的急了，“别告诉我你们到现在都没睡！”

　　我拿起锅铲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轻轻的摇了摇头。

　　桑妮的嘴巴惊愕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她瞠目结舌的盯着我许久，“静儿，你再把刚才的动作做一遍？”

BADc9a8dbacd834654839f625f2cbb7">　　没那么幼稚，我只是苦笑着道，“我们没发生关系。”

　　桑妮就有些颓然的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高脚椅上，脸上是震惊过后的不解。

　　她拾起手边的一个茶杯，沿着杯口的弧度来回转了好几下，很有节奏性的又敲打两下桌面，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静儿，他是不是爱上你了？”

　　“一个正常的男人守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不下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基，要么是真爱。”

　　可是面对桑妮的分析，我只是灵活的转动着手腕，用锅铲来回翻动着锅里的鸡蛋，鸡蛋受热均匀，很快就熟了，呈现诱人的金黄色。

　　将鸡蛋分装在三个碗碟里，我关了火，将碗碟一个个拿到餐桌上去。

　　“我敢肯定，他不爱我。”放筷子的时候，我的声音坚定不移道。

　　桑妮就满怀不解的盯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又从冰箱里拿出面包来熟练的放到面包机里，等待时长的时候，手扶着柜台，抿着唇角道，“如果他真的爱我，我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爱，是个很深沉的东西，人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说出爱这个字眼？

　　我搞不清楚跟陆辰皓之间的感情如今究竟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真的还没有上升到爱这个档次。

　　这也是我选择及时抽身的原因之一。

　　桑妮就接过我递过去的牛奶捧在手心里，沉默了。

　　好一会儿她才扯了扯嘴角道，“反正从上学的时候你就是个有主意的人，我也不给你瞎操心了，但是我保证，你想在这儿住多久就住多久！”

　　说完，我就将热好的面包片放进盘子里端到餐桌上，任由纤长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半边脸，盘子放好的时候才抬头捋顺了一下，“那他呢？”目光望向远处的时候，楚萧刚好从卧室里疲惫的走出来。

　　明亮的光线下仔细看来，楚萧的光头已经不那么亮了，头发也长出了新的，有一个厘米那么长了。

　　只是伤口处还贴着纱布，昭示着那里曾经受过的伤。

　　桑妮顺着我的目光望去，拿起的面包就在嘴边停下，“他？什么时候伤好了就滚蛋呗！我这儿又不是收容所，什么人都收。”

　　房间到底是没那么大，几步路的功夫走过来就将桑妮的话听了个一干二净，楚萧的脸色刹那间黑下来，“你要赶我走？死女人，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我要是没有良心早就用被子把你给卷了扔到大街上了！”桑妮的嘴巴从来不饶人，尤其是楚萧。

　　面对她的霸道，一向自傲的楚萧也只能暂时的举手缴械投降，“反正我现在的伤还没好，这口子只要咧着一天，你就得对我负责。”

　　我看到桑妮无奈的对他翻白眼，心想，恐怕现在也只有这样无赖的行径还能让桑妮的防线稍稍卸下那么一些。

　　吃过早餐我就去上班了，因为搬到了桑妮的住处，去岛城一幼就需要坐一个小时的车。

　　站在热闹的公交车上望着窗外，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其实人在真正失去的时候是最心无旁骛的。

　　只有在拥有或者想要拥有的时候才会心慌。

　　放下了，心就渐渐变得安宁了。

　　一路到了幼儿园，我照常去办公室备课，给小朋友们上课，同往常别无二致。

　　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没有在门口看到梁智文，也没有瞧见张璐。

　　但也许是课程刚好错开了没碰上，我也没有太在意，就这样到了中午。

　　张璐依然没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的来叫我一起吃饭，我看了看时钟，没有叫外卖，还是决定一个人去吃。

　　幼儿园的对面有家气氛很好的小咖啡馆，胃口不佳，出门我就直奔那里而去。

　　进门点了一份鲜虾焗饭，就安静的坐在了窗边。

　　咖啡厅里正在放着时下最流行的《后来的我们》电影里的主题曲。

　　我最大的遗憾是你的遗憾与我有关……

　　这句经典的歌词不停的环绕在狭小的空间里，无形的如蔓藤般缠绕着人的心脏，温水煮青蛙般的让人窒息。

　　当热腾腾的鲜虾焗饭端上来的时候，明明是很鲜亮可口的颜色，却再也勾不起半分的食欲来。

　　倒是一旁的服务生突然开口，说是拍照发朋友圈就可以赠送一杯冰镇果汁，我就将手机递给他，他很热络的在手机上输入了各种宣传词，然后带着笑意给我取了一杯冰镇果汁来。

　　那冰凉的温度握在手心里，莫名惊醒了谁，就拾起一旁的铁勺，轻轻的舀了一口饭放进嘴里。

　　新鲜的芝士口感不错，难免心生好感。

　　可就在我刚要吃第二口的时候，余光瞥到了一个高大熟悉又令人不敢置信的身影。

　　勺子在半空中停下来，脑袋也跟着上抬，露出一双明亮的双眸来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那个挺拔迷人的身形就迈着修长优雅的步子一步步朝我靠近过来。

　　在我始料未及的状况下，那人直愣愣的坐在我的对面，开口就是一句抓挠人心的话，“居然还有胃口吃东西，不错。”

　　那也许真的是一句夸奖的台词，可我的喉咙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手里的勺子也一下子掉落到光洁的盘子里。

　　“你，怎么来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明明只有一夜加半个白天没见，可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远。

　　他就很自然的瞥了一眼我眼前的饭菜道，“到了饭点吃不下，就过来看看你。”

　　那一刻，我的脸上挂着窘迫，“那，一起吃点？”

　　这句话刚说完，正打算叫服务员过来，就看到陆辰皓松开条纹衬衣顶端的一粒扣子，随意的扭了扭脖子，伸手就将我面前的焗饭抄走，连带着我的勺子。

02

在我惊愕无比的目光中，他捡起那勺子就舀了一口饭塞进嘴里，咀嚼的模样很绅士也很认真。

　　我一下子就震惊在原地不知如何自处，“那个勺子……我刚刚用过了。”只能条件反射的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他就只丢给我三个字，“我知道。”说着，又舀了一勺朝嘴里塞去。

　　他仿佛真的饿了很久一样，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半碗焗饭都吞到了肚子里。

　　然后不顾我哑然的目光将那碗焗饭重新推到我的面前来，“给你留一半，够吗？”

　　盯着眼前的饭菜着实不知道说什么好，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一句，“够。”

　　可刚拿起铁勺，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当着陆辰皓的面儿再用那把勺子舀着饭吃。

　　斟酌了再三最后还是按下了手边的服务铃，待服务员过来，礼貌的道，“麻烦您再给我拿把勺子，谢谢。”

　　陆辰皓原本好看的勾起的嘴角，在无声无息中悄然落下。

　　他坐在对面，用舌尖轻轻舔舐了嘴角的一个米粒，性感的抿了抿唇角，又优雅的拿一条纸巾擦拭一下，整个人靠坐在沙发上，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

　　抽出一根细长无比的香烟，他轻轻的点火，猛吸一口，又朝窗户的方向吐出来，好像刚才那个跟我抢饭吃的人并不是他。

　　但是他嘴里吐出来的话还是证明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虚幻，他说，“吻都接过了，还介意什么？”

　　我的心就差点跳出来，“没有，我只是不太习惯。”

　　“不太习惯跟我接吻还是不太习惯吃我的口水？”他将拿烟的手撇到一边去，身子朝前弓起来紧紧盯住我的眼睛，好像要在我脸上看出一个洞来。

　　同他对视我也才发现，同样是穿着考究的他，今天的胡茬竟然没有刮。

　　他是个多仔细的人不可能会不在意这些细节，除非……

　　结果显而易见我却不敢再深想下去了。

　　只觉得呼吸困难就仰了鼻息，“都，不习惯。”

　　“文静。”他就骤然接过了我的话茬，快的让我反应不及，他的声线里充满了诱惑，“我让你搬走，不代表同意你逃走。”

　　一句话，就撕开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面具。

　　手里的勺子深深的插进焗饭里，剜出了一个坑来那碗饭都不美观了。

　　“如果你只是需要一个地方喘息，好，我给你这个便利，但是如果你要彻底的从我身边逃开，抱歉，我从没允许。”他难得勾起身子靠的我那么近同我说话。

　　每一个字都狠狠震进我的心脏里。

　　原来，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原来，他什么都懂。

　　这世上最怕的就是遇到一个跟自己真正达到灵魂契合的人。

　　如果你不说，他都知道，这样的默契真的很难闪躲开深沉的情感。

　　或爱情，或友情，那都是珍贵无比的。

　　我已经尽可能的保持自己理智了，可陆辰皓却继续逼近道，“我们有结婚证，受法律保护的，文静，就这一点你就逃不开。”

　　我就被逼迫的抓了狂，“关于这个……”

　　“关于这个，如果你说了，文静，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可我们当初……”

　　“我们当初怎么了？”

　　“是契约婚姻，是假的，是形婚，是为了陆子昱。”

　　“那么，现在陆子昱的脚伤好了吗？”陆辰皓手里的烟卷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手里被他碾碎了粉末落到地上去，他死死的咬着嘴角，“不要逼我用这样卑劣的手段道德绑架你，文静，开始已经太糟糕，如果可以，我想要接下来的一切都尽可能美好一点，那才是我想给你的。”

　　我能看见自己的胸口剧烈起伏，情绪不定，“你给我的，我承受不起，我想要的，你也从来都给不了，陆辰皓，我们之间隔着的距离，不是一个陆子昱就可以追平的，我欠这个孩子，我说过我会用这辈子来还，我永远都会是他的妈妈，但是我们……”

　　“你敢说！”他剧烈的打断我，“你敢说，我就敢现在就把你绑回去！”

　　这一刻的陆辰皓腥红着双眼，激动的瞪着那旋涡一般的双眸，情绪激动到像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

　　是多么迷人，多么摄人心魄……

　　我就怎么都下不了狠心去跟他争执了。

　　他似乎很烦躁，重新又拾起一根烟来放在手心里点燃， 狠狠的吸了两口，情绪才稍稍缓和下来。

　　看着我，他的眼神在一片烟雾缭绕里渐渐恢复了理智，声音也骤然变得淡漠许多，他说，“我不逼你，只是商贸公司那边，我希望你可以公私分明。”

　　其实没有什么公私分明之说，说起来那都是仰仗着陆辰皓才会有的一个公司职位。

　　可是当初乃至如今的一种状况都让我不可能对这个职位说不。

　　心里其实想的很清楚，所以在陆辰皓说这句话的时候就点了头。

　　之后陆辰皓又沉默着抽完了整支烟，然后看我一眼，起身离开了。

　　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我也颓然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回幼儿园。

　　平日里这个时候梁智文不是在跟我和张璐吃饭，就一定会蹲在门口的，可是今天我依然没瞧见他。

　　心里不免好奇就多朝周围望了一眼，目光停在角落里的校车上。

　　本是要确定他是不是在洗车，可没想到这一瞥，让我脖子再也掰不回来。

　　眉头狠狠的皱起不肯承认，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就在确定周围无人以后，鬼使神差的一步步朝那校车走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确定什么，脚上就像是施了魔法一样的根本就拉不住。

　　直到在校车门前站定，那半敞着的门缝传出细微的人声，我的心就咚咚的跳个不停。

　　“梁哥，梁哥……”是张璐的声音，婉转动人又带着一抹淡淡的乞求。

　　我几乎是冲动的就要推门进去，可手才刚碰到门把，就透过门缝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张璐半露着香肩，衣服褪到了细腰的位置，她几乎是将梁智文推倒在了最后一排的座椅上，拼尽了力气让自己的身体往他身上蹭，大口的喘息着，感觉什么东西在内心里狠狠的龟裂

03

校车上的窗帘都是被拉死的，外面看不到里面香艳的场景，张璐就仿佛豁出去了一样的缠住梁智文的脖子不放。

　　桑妮刚刚对我说过，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真的无动于衷，要么是基，要么是真爱。

　　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梁智文狠狠的推开了眼前已经毫无尊严了的张璐。

　　他推开的不止是她的人，还有属于一个女人的所有骄傲。

　　桑妮到底是说错了，如果一个男人在非常态下都没最后动一个女人，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不爱。

　　梁智文眼眸里的厌恶和排斥太过清晰，清晰的都长了刺，扎人。

　　张璐就歇斯底里了，她痛苦不堪的揪着自己的衣服，哭的惊天动地，“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我都这样了梁智文，你怎么就不动心呢？你就对我那么视而不见吗？”

　　她在质问，可往往从质问开始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彻底失去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梁智文起身，接过张璐手里的衣领，有些粗鲁的帮她揪上去，“快去上课吧，一会儿万一被人看到了就麻烦了。”

　　张璐却狠狠的甩开梁智文的手，“看到又怎么了？我脸都不要了还怕人看吗？我张璐就是贱，我贱才会看上你！”

　　梁智文就干脆将手插进了泛白的牛仔裤里，侧过身去不说话了。

　　这样的动作就更加激怒了张璐，张璐整个儿都有些疯狂的上去揪梁智文的短袖T恤，“你喜欢她，对不对？你一直都喜欢她，对不对？！”

　　梁智文的眼睛终于在那一刻狠狠的闪烁了，“你闭嘴！”他用近乎残忍的语气对她命令道。

　　张璐就痴痴的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流泪，“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当初你答应开欢迎会是因为她，在餐厅里收下我送你的领带是因为她，昨天收了我送你的那盒巧克力，还是因为她！梁智文，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对不 对？”后面张璐的声音开始飘忽。

　　连带着我的心也开始飘忽，眼睛就睁的大大的死死盯住梁智文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他就抿了嘴角，很冷淡的溢出几个字，“既然早就知道，何必呢。”

　　这话连我听了都会痛，而赤着上半身的张璐又当如何？

　　我亲眼望着她颓败的跪坐在了车上，将脑袋整个儿埋进了膝盖里，呜咽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每一声都惹的我心在滴血。

　　有些东西不说出来大家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可有些事就这样赤-裸裸的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

　　梁智文承认他喜欢我，我虽然早就隐约有些感觉可细想下还是接受不了。

　　想来从梁智文来幼儿园开始，我们的确是因为年龄相当有过几次接触，可毕竟交往不算深厚，他也从来都没有表达过那方面的意思。

　　这段时间他的确是有些反常，可大约我的心思已经被另外一个男人给占据了就着实没怎么顾得上。

　　张璐追的他火热可如今从张璐的嘴里听到他喜欢我，就算还没有把张璐当成极要好的朋友我心里还是难过。

　　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抢了张璐的东西一样。

　　握着门把的手已经捏的泛了白，多想上去将那个可怜的女人拉起来然后哪怕只是给她一声轻轻的安慰。

　　可我的脚抬了又抬，知道这一步不能够迈出去。

　　狠了心才决然的回头。

　　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可我终究无法真的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整个下午都有些心神不宁，精神恍惚。

　　好在没有几堂课就下班了，莫名仓皇的收拾了东西就想走。

　　可出门的那个刹那却刚好撞见张璐进门，两个人结结实实的撞了个满怀。

　　她抬头，看向我，苍白着脸色唤我，“文静。”

　　我差一点没忍住就落下泪来，咬着牙又吞咽了一口口水，才发出一个单调的音节，“哎。”

　　算是应了。

　　却是最尴尬无比的一次对话。

　　她就用那种很茫然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你离过婚，对吗？”

　　“嗯。”不假思索的匆忙应了。

　　她又道，“我还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对吗？”

　　我就说对，只是这一次，声音里明显打了颤，泛红的眼眶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幸运的是她接下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苦笑一声就绕过我去了自己的办公桌。

　　我盯着她那瘦弱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张璐那样刚强活泼的一个人，也会有如此脆弱落寞的一面。

　　到底还是心存不舍，我倒回去扶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她就如惊弓之鸟一样的推开了我的手，将我也吓了一跳。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意识到尴尬之后匆忙向我摆手道歉。

　　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只是心里愈发替她难过，“没关系，下班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晚上好好睡一觉，第二天早晨醒来也许会好很多。”

　　这话说的中肯，张璐却似乎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只是直直的望着我，点头。

　　我就仓皇的逃走了。

　　路过幼儿园门口的时候，梁智文的校车刚好装了满满一车学生开走。

　　汽车的尾气还散落一地，露出难闻的气息。

　　回到桑妮的住处时，她一见我就问我是不是撞见鬼了，脸白的跟什么似的。

　　我疲惫的摇了摇头就一头扎进了被窝里。

　　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跟这个梁智文相克，好像碰到他的一天，就没办法顺利下来。

　　晚饭桑妮叫了小火锅的外卖，看不下去楚萧光明正大的秀恩爱，对付着吃了两口就回了卧室。

　　睡了一觉第二天再去上班，张璐就恢复如常了。

　　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模样我简直要怀疑她的自愈能力是不是太过超群。

　　但无论如何，看到她精神尚佳，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至少那些莫名其妙的负罪感减轻了很多。

　04

只是中午的时候陆辰皓又一次出现在我吃饭的地方。

　　不顾形象的坐在我的对面，依然是不声不响的夺了我的筷子，吃掉我一半的饭之后，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把一旁的张璐都给吓到了，“这，文静，陆二少没出什么事儿吧？”

　　不想说太多，我只淡淡的摇了摇头就重新拿回自己的那碗饭。

　　看了一眼剩下的半碗，有些烦躁的又推到一边去，打算重新叫一碗，可看了又看，总觉得要是每次都换掉就太浪费了，只好勉为其难去吃剩下的半碗。

　　是吃完一口之后张璐才瞠目结舌的提醒我，“文静，你不换双筷子？”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灌输和习惯这两样东西的可怕。

　　究竟是什么时候，我竟然已经开始忽略了陆辰皓的这种强势逼近。

　　说白了那是他的口水，可往深了说那就是他攻陷我精神壁垒的一种方式。

　　而这种方式很可怕的又开始潜移默化了。

　　幸好隔天迎来周末，不用再受到这种‘非人类的摧残’，我没再去幼儿园。

　　但是公司那边安排的秘书却在周六一大早就来了电话，说是公司有一堆的文件等着我签字，要我周六务必上班。

　　我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而且一旦应下来，我知道这是自己的工作容不得有半点马虎，所以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彻底洗漱完毕，就直接打车去了公司。

　　秘书早就已经等在了经理办公室，看到我来，匆忙将所有的文件都递上来，又一一跟我讲解那上面的内容。

　　全部签字下来，也就清楚了这一周公司的进展。

　　工作表上好看的数字简直令人乍舌。

　　“一周的时间已经谈妥了23家大客户吗？”我有些不敢置信的询问秘书。

　　他就表情淡然的冲我点头，“是的。”

　　“可盈利为什么是负的？”眉头紧锁。

　　秘书就很有耐心的坐下来，同我讲述了一下公司的整个运营。

　　彼时我才明白，原来陆辰皓搭建班子的时候就是非常完善的，商贸公司的重中之重在于销售，所以他把人力成本的百分之八十都投入在了销售方面，每个销售人员都是资历尚好的，可以直接给公司带来业绩的人，但同样的，他们所要取得的工资甚至高额提成，都会在商贸公司的运营成本上画出好看的一笔。

　　这样算下来，加上所有的人员工资还有代理费用等，公司现在仍然处于很严重的亏损状态。

　　我斟酌再三抿着唇角问秘书，“那如果维持这种销售状态下去，多久可以盈利？”

　　“至少要在一年以上。”

　　“一年？！”我当即就惊诧的睁大了双眼。

　　虽然对于商业这种东西一窍不通，可也知道一个商贸公司的运营，如果一年之内不盈利都处于亏损状态，恐怕是不合适的。

　　但是秘书却很是无奈的跟我摊了摊手，“按照现在的状况计算，文总，一年盈利的话，已经是理想状态了。”

　　“那是运营的哪个环节出现问题了吗？比如说，现有的销售人员其实在一周之内拿下23个大客户是不达标的。”

　　秘书是陆辰皓亲自给我配的，看上去十分负责任也很专业，他反复的翻着手里的几项报表来回斟酌了一番就对我道，“其实看上去，销售部已经做的非常不错可以说优秀了！文总，其他的支出和开销方面也都没有问题。”

　　那问题出在哪儿？

　　差一点口误就这样脱口而出。

　　但在看清眼前的秘书时，知道自己不能失了身份，所以强忍下来心中的疑问，轻轻敲了敲桌板，“好，你先出去吧。”

　　可是秘书真的留给我一个背影的时候，坐在办公桌前却莫名的有些焦灼起来。

　　这样一个公司就如此交给我，说真的我是完全摸不清思路的。

　　而且也真的搞不懂如今的状况究竟是对是错，接下来要怎么走。

　　本想给楚萧打个电话请教一下他，可我刚跟他说明了一下情况他就直接丢给我一句，公司的原始班子是陆辰皓搭建的，我应该去问他，毕竟他在搭建班子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公司的走向。

　　挂断电话，我就越发愁苦起来。

　　站在硕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眼前的高楼林立，心中茫然一片。

　　在岛城，金融中心就是真正高楼大厦的聚集地，所以站在这栋高楼上，可以说是俯视一片车水马龙，那些行人穿梭如蝼蚁，果真不只是说说而已。

　　从前，我极少是站在这样的高度看风景的。

　　如今站在这高处，才明白，原来高处不胜寒。

　　更重要的是，我开始渐渐体会到了当初管礼彬的心情。

　　也许，他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也像我一样没有头绪。

　　还记得他原来是不喜欢抽烟的，从做红酒生意之后就爱上了烟的味道，常常是一抽就一个烟灰缸满满的。

　　本来无从体会，如今心如明镜。

　　而也是这个时候，我开始真的对红酒这样东西感兴趣。

　　因为人在精神紧张又慌张，无所适从的时候，真的喜欢找一些什么东西来慰藉自己。

　　此时，红酒，是一个极其不错的选择。

　　它既高贵又优雅，又可以暂时的舒缓人的神经，还不会让人快速的被麻痹陷入神经错乱。

　　叫了秘书进来，取了怀旧最新系列的最顶级的新品，倒在专业的红酒杯里醒了一会儿，我才端起来，放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唇齿间果然香气四溢。

　　斜靠在落地窗上，想象着自己就如一只飞鸟一样坠落在半空中，等到红酒见了杯底，我才终于有勇气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陆辰皓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他就接了，听筒里传来他独有的声线，“怎么了？”简单的三个字，证明他早就知道是我。

　　深吸一口气，我才轻声道，“是公司的一些事情，我想找你了解下。”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跟子昱在游泳馆。”

　　说完他就挂断电话，没一会儿的功夫用手机给我发来地址。